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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兒冷不防出現在肚子,頓時面臨一翻兩瞪的局面。鮮師彼時正在花蓮師院進修,已經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,么兒能逃離婦產科醫生垃圾桶的可能性甚低。媽媽思索許久決定不繼續懷他,這點別人都無法做主。雖然醫師還勸說一枝草一點露,兩男兩女不多啦!或是三個女兒也很好!”媽媽堅決空腹一整天,準備用剖腹取出這已四個月大的胎兒。


    就要躺上手術檯上麻醉前,一句:”刀下留人改變么兒被拋的方向,他被拋到人世這一邊。之後,我被帶到公審的地方,那裏已有保母、鄰居、阿姨、姨丈等人守著,有人說嬰靈的可憐與可怕,有人說墮胎對身體的耗損,有人說我的孩子品質不錯值得生下來送人養,至少不要殺掉一條命。這一大堆意見都有道理,重點在養育與照顧的問題沒有答案:保母當時正帶著一歲二個月的哥哥,養第四個孩子費用又要擠壓到哥哥姐姐,對尚未謀面的么兒,媽媽竟然可以當他是一件物品來處置。


    在這些親朋好友保住么兒小命後,大家務實的解決我的問題,前提是我只要借肚皮懷它,如果是男生就由不結婚的五阿姨收養,如果是女生,就由沒生女兒的二阿姨負責撫養,免費養到幼稚園之後回來上小學。在勒索到這些優惠之後,我每天像借腹生子的孕婦,享受著多方而來的關懷,輕鬆愉快的懷著我不必負責養的孩子,吃好用好的。那兩位姊妹經常摸著我的肚子,一個跟兒子說話一個跟女兒說話,我樂得不去掃描性別,奸詐的保有兩邊的討好。這情境一直持續到生產前,有一天那兩個阿姨又吱吱喳喳的叫著兒子女兒,先生只說一句話就整個翻盤,他說:我有說過孩子要給人嗎?這回換成媽媽沒有回頭路了。


     娃娃出生後是個小男生,既不送給五阿姨收養,又不是女生二阿姨不想要,照顧問題就只好逼二阿姨就範了,因為她原本有閒照顧小孩,只是她不想帶男生而已。最後定論由二阿姨帶回台北照顧,接下來一年多,就是我們全家台北楊梅兩地跑的日子。直到哥哥把玩具護著不讓他玩,還說:這不是你家。始覺問題嚴重,於是帶回楊梅由大阿姨照顧,因為當初她也承諾免費帶一年的。這一年么兒漸漸取回在家裡應有的地位,甚至強悍、霸道、堅持,連哥哥也被他欺負。有一個例子很傳神:哥哥要上幼稚園之前,媽媽問他如果小朋友打他怎麼辦?他說:我就說叫我弟弟來打你啊!可見哥哥多麼敬畏弟弟。這種個性也讓媽媽將他國高中的目標第一條就訂:不打老師不打同學。他畢業時因為達成了,媽媽要頒獎給他,他說:不用啦!早知他不會打人,媽媽應該訂高一點的目標啊!真是可惜了。


    么兒從性命交關中轉成三千寵愛,只是他的靈魂明白媽媽不想要他,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後,屢屢問媽媽有後悔生他嗎?媽媽從來沒有一次說過後悔,在這些言語及行動中,他的確沒有感覺在家中的地位有不如兄姐,甚至於媽媽過度寵愛激起姐姐的不悅,還特別挑剔他找他麻煩。那兩位沒有得逞的阿姨,對他也多一分疼愛,所以他比哥哥姐姐得到的愛更多。么兒跟大姐差九歲其實紛爭還算少,現在長大後都相處融洽,四個孩子感情都很好,沒有一個孩子讓媽媽覺得多出來了。現在么兒再問媽媽有沒有後悔生他時,通常心裡已是帶著一點驕傲,因為他知道媽媽的答案,也有把握自己的表現並不會讓媽媽後悔。


     這篇標題這樣下,難道不怕激起嫉妒心對么兒產生不利?安啦!因為他們分別是:最貼心的大女兒、最聰慧的小女兒、最穩重的大兒子。就像目前兩個孫孫,一個是外婆最喜歡的孫孫,另一個是外婆第一喜歡的孫孫。哈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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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LKK鮮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9) 人氣()